空水

那天布鲁斯说：“我们要去外星几天，我知道你能照顾好哥谭。”然后带着三个哥哥走了。达米安当晚翻出自己改造的蝙蝠衣穿上，跳进蝙蝠车就出去夜间执法，于是当天大家看到了一个不到一米五的蝙蝠侠把罪犯揍得哭爹喊娘，纷纷感叹大概是蝙蝠侠终于有儿子Batboy了，这身手不输他老爸。
总之，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布鲁斯回来了，一脸的阴云，一看就很不开心。
“父亲？”
“这几天怎么样，达米安。”
“保证没问题。”他皱起眉头。“父亲你有什么心事吗？”

达米安现在有些庆幸自己没去那个什么外星球。现在他坐在沙发的正中间，试图看动物世界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他旁边那个扶着他肩膀一脸温和的和迪克聊天的杰森真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外星的东西可真有意思。”他一脸麻木。“他们还能变回来吧？”
“应该可以。”
“应该？”
“嗯，应该。”
达米安听了布鲁斯的回答，转头看了看正和杰森聊天的迪克，感受到了一阵绝望。
“怎么了小鬼？”迪克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别这么对他说话，迪基。”迪克现在像杰森，杰森反而像迪克了。“他只是关心你。”
“才不需要这种小鬼的关心。”迪克哼哼着。
晚餐时间提姆罕见的准时下楼了，十分正经地吃了晚餐，然后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德雷克有些沉闷过头了。
达米安盯着提姆看，提姆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虽然感觉他现在整个人都很无聊，但提姆依然和善地问到。“有事吗，达米安？”
达米安打了个哆嗦，他有些想念那个活泼和他吵嘴的德雷克了。

据布鲁斯说，他们去了一个外星球，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一个不远处的科学实验室发生了爆炸，超人前去探查情况，他们在那里稍作休息。这个时候他看到地上有块疑似氪石的石头，于是他弯下腰去捡，结果背后一道光线射中三个儿子，他因为弯腰而逃过一劫。
“一个……让他们性格颠倒的光束？”达米安看着那个一脸温和的笑容帮阿尔弗雷德张罗午餐的杰森，打了个哆嗦。“幸好你没事，父亲。”
如果他把布鲁斯的公众形象和蝙蝠侠的形象颠倒一下，那实在是……
“我回来了。”提姆从门外进来，穿着运动T恤。“我先去洗个澡。”
“……德雷克这是去运动了？”
“是啊。”布鲁斯面无表情。“运动了一个上午。”
“他去运动了？！”达米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布鲁斯。“还一个上午？！”
“不但运动了，还把电脑游戏戒了，晚上十点准时睡觉，第二天早上八点起床。”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和以前完全颠倒过来了，我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心。”
“他现在超级无聊。”达米安说。“这么无聊低调的德雷克太可怕了。”
当天克拉克带着乔纳森来访了，还带来了玛莎的苹果派来慰问布鲁斯。蝙蝠侠和超人还有罗宾看着那三个正在抢苹果派的，性格和之前完全相反的成年男人，用力叹了口气。
“我们该怎么办？”达米安撑着下巴看着迪克。“格雷森变成这样了。”
“我当时应该留在你们那边的。”克拉克擦了擦眼镜。“我没想到那个实验室爆炸会导致这种后果。”
“不，他们还好，你可千万别被那个光线击中了。”布鲁斯抬起头。“一个终极人就够受得了。”
“不过要是达米安也去的话会不会比现在的性格可爱些啊？”乔纳森揉着提图斯的脖子说。“想一想，达米安的性格倒过来会是个有礼貌温顺的男孩子——”
“不要想了。”蝙蝠侠无情的打断小男孩的想象力。“他身高不够，那束光线打不到他。”
达米安撸着膝盖上的潘尼沃斯，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

迪克自从被光线击中之后性子变得有些像杰森。他不再喜欢抱抱，不再直接说出自己的感情和感受，平时温和亲切的表情也消失了，总是发牢骚说这个烦死了那个也烦死了，总一个人待着，脾气也变得暴躁。自从他回来之后就没给过达米安好脸色，这样的迪克让达米安感到陌生，他甚至开始担心如果他会一辈子都变成这样该怎么办，他似乎再也亲近不了迪克了。
然而当他看到旁边的杰森时就觉得这一切更加绝望了。杰森被光线击中后变得像迪克，暴躁的脾气变得温和，不再不苟言笑，也不再把内心和情绪掩藏起来。达米安看着他面带柔和的笑容对布鲁斯和其他人表达他到底有多爱他们，感觉他马上就要晕倒了。
今天是他们被光线击中的第二周，一切还是没有恢复。提姆已经有一周保持良好的作息时间和生活习惯了，迪克已经不以身作则一周了，杰森已经贴心一周了。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达米安从没觉得上学躲开家里人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他在学校里很愉快，真的，直到放学的时候他看着开车来接他的杰森——是开车而不是骑摩托车——，一脸微笑，温和而亲切。
——哦操，陶德。
“达米安？今天不是你哥哥来接你？”
“……这个也是我哥。”他艰难地说。“我二哥。”
“他真帅！”
“还好吧。”
“你们一家子都好帅啊，你爸爸，你大哥，你二哥——对了你三哥我在电视上见过，也特别帅！”
达米安想选择死亡。
“走吧，陶德。”他打开车门。“让我们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有不要多说什么，你的性格现在让我起鸡皮疙瘩。”
“小D你这样我可真伤心。”
“你这是和格雷森灵魂互换了吗！”达米安崩溃了。“快把那个坏脾气的陶德还回来！”

达米安回家的时候看到提姆正在吃饼干，而迪克正在……看书。
嗯，不是漫画书，是《死魂灵》。
比起今天的惊吓这已经不算什么了。达米安回屋去写作业，并且把门锁上，现在他只想一个人享受这独处的时光，而不是出去面对几个精神错乱一样的兄长。
“达米安。”到了晚餐时间提姆来敲他的门。“该吃饭了。”
“……好。”
自从提姆回来，他们的关系好到不可思议，他们不再会因为琐事吵嘴，达米安去激怒他他也不还嘴，最后弄得他们两个关系特别的好——也不得不好，提姆对他太容忍了，他已经挑不出问题来了，虽然他不怎么想和提姆的关系这么“好”。
但是相信他，他宁愿像以前那样和德雷克天天吵架，也不愿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晚餐时间他们过得还算和谐。提姆变得很无趣，迪克不再活跃气氛，杰森变得很健谈，并且时刻像布鲁斯表达他其实很爱他很爱达米安很爱这个家——行吧，至少看看父亲的表情，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觉得别扭，但他实在是很开心，不开心的似乎只有自己。
“小翅膀你话真多。”
“迪基，你要是想要一个爱的抱抱可以直说。”
——对不起请给我耳塞和眼罩，我只想好好吃一顿饭。
这段时间达米安每天都在感受着绝望，尴尬导致的绝望。

哥哥们的性格颠倒除了让达米安感受到了日常生活绝望外，还让他感受到了不经意间撞到的更恐怖的事情。比如星期六清晨的时候他去厨房拿牛奶，就撞见了大哥和二哥的嘿咻现场，
首先，这里是厨房。其次，杰森有洁癖，基本不会选择在厨房做爱。第三，他以往也撞见过他们做爱，那是很正常也很在意料之中的，霸道的杰森和在性爱中温柔有些放荡的迪克。基本上撞见了他就立刻悄悄溜走，不会停留，毕竟那是个人隐私。
然而今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挪不开脚。
——说好的，霸道的红头罩呢？
——说好的，总是温柔有包容心的夜翼呢？
性格颠倒之后他们在床上的位置到没互换，这直接导致了他看到一个在嘴里骂着脏话却满脸潮红的迪克，被一个表情柔和动作温柔的杰森操到爽上天的场景，诡异到恐怖。
——不，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厨房。而你们屁股下面的，是料理台。
达米安从没有如此想念过从前的杰森，想念他的坏脾气，想念他的洁癖——尤其是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