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水

布鲁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杰森开始谈恋爱了，至少杰森不知道，不过对于情场老手布鲁斯来说，他在谈恋爱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
“你最近在谈恋爱？”布鲁斯在餐桌上问到。
“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布鲁斯看着他，尽量用柔和一点的目光，不过杰森就是不愿看他。“她怎么样？”
“挺好的。”杰森嘀咕，他不想告诉布鲁斯他和社区中心的心理辅导老师谈恋爱了，而且是个男老师。他不想给他和迪克——尤其是迪克——找麻烦。“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有数。”
“杰森——”
“我去上学了。”
他和布鲁斯最近倒是不吵架了，不过还是这样，他不想布鲁斯管太多事情，然而事实上很多家长都是控制狂，就连上次在学校打橄榄球摔破点皮他都要他做个详细的报告给他。
“这不是挺好的吗，至少你可以一边嫌他烦一边爱他啊。”迪克觉得这是好事——大概是这么觉得吧。“你还在叛逆期呢，杰，过段时间就好了。”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还有谁这么说了？”
杰森心想他要是回答说特蕾西也这么说了他会不会被嘲笑到死。
上次奥利安娜个埃里克失踪的事情以两个孩子被批评教育回家关禁闭结束。埃里克一直担心孤儿院的惩罚制度会刺激到奥利安娜，但女孩只是摇摇头，转身向迪克讨了个抱抱就回去了，听孤儿院的老师说她这几天状态还可以，挺稳定的，他也稍微安心了些。
杰森换了一辆新摩托车，并且带着迪克出去兜风，因为开太快还差点超速。而社区中心的孩子们表示解决了这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不容易，杰森和迪克带着他们去快餐厅吃了汉堡，占了两张桌子。
“你会是个好爸爸，杰。”
“你不也是，小鬼们都喜欢你。”
“不一定。”迪克笑笑。“但我肯定你会是个好爸爸。”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特蕾西问，杰森差点被薯条呛到。
“你为什么那么着急？”
“相爱了不就应该结婚了吗？”小女孩歪着头。“我妈妈说她和我爸爸认识三个星期就结婚了。”
“最简单的，杰森还没成年。”毕竟特蕾西还是太小，迪克捡了个最能让她理解的理由。“而且我们才刚认识，怎么也得过个几年再说结婚的事，你妈妈她有点心急了。”
“我觉得你们需要勇敢一点。”
“不，勇敢不是这么写的，公主。”
孩子们都接纳了他和迪克刚刚开始的感情，不过他还没告诉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杰森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而迪克恨不得在二十四小时后就告诉了所有人——所有可以告诉的人。孩子们很高兴，杰森甚至觉得他们比平时更开朗一些了，尤其是以撒，他爸爸上周回来了，并且宣布自己的工作有了调动，他不用再出海了，而是在哥谭湾的码头上工作，那天晚上以撒前所未有的和他说了很多话。
最近他听说埃里克在认真上文学课，按照男孩子的小心思他觉得可能这个小鬼要给奥利安娜写情书，爱德华咧咧嘴说老大这挺难办，埃里克可不是文豪，就怕他写个情书让奥利安娜看着尴尬。
“这不是大事。”迪克又给孩子们点了冰激凌。“尽管让他写，我有办法。”
“你要干什么？”杰森感觉有点不好。
“这里放着一个英国文学A+的优等生呢。”他看着杰森。
“你怎么知道的？”
“西姆森女士告诉我的，你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吗？她提前告诉我你是个优等生，还给我看了你上个学期的成绩单，还夸你的英国文学——”
“哦，好了，不要说了。”
“说真的，亲爱的，你可真是最不像问题学生的问题学生了。”
“好了，迪基，孩子们还在这儿呢！”杰森嚷嚷。“不要突然就不做格雷森老师了。”
未成年们集体发出了各种声音怂恿杰森吻他，当一个有点儿番茄酱味儿的吻落在迪克嘴唇上的时候，孩子们的欢呼让服务员多看了这边几眼。
“你该庆幸你长得年轻，迪基。”杰森按着最激动的特蕾西，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然你怕是真的要被报警抓走了。”
埃里克果然写了情书，他偷偷摸摸拿给了杰森，那时候他正在写他的数学作业，看着小男孩一脸傻笑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打算展开攻势了？”
“我需要你的专业指导。”他写到。“帮帮我。”
“我帮你看看。”他打开信封。“你有什么要表达的内容吗？”

迪克和杰森的交往目前为止还很顺利，孩子们的心理辅导也在进行，维持在良好的水平。杰森在刑期内丝毫没有反省打架这件事，他甚至差点忘记自己是受罚了，所以当刑满释放的时候他又被留校听了一周美国队长的人生指导讲座的录像，并且不能使用手机，远离现代通讯社会的几个小时差点让他原地爆炸，然而他还是保持一丝克制，把当天的法语作业写完了。
“我想发短信给你，但是他们不允许。”他离开学校的时候迪克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今晚他们说好要出去，不过杰森没想到他会被要求留校。“你等了很久吗？”
“没事，杰，谁还没留过几次校。”迪克耸耸肩。“我上学那会儿比你疯狂多了。”
他们约会就是慢慢的四处走走然后一起去吃个饭，最后杰森送迪克回家。迪克会和他谈社区中心的事情，比如最新消息是埃里克把情书寄出去了，奥利安娜有没有收到并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个月她就要离开孤儿院去精神病院了。
“她年底就成年了，不能继续住在孤儿院。”迪克谈到了奥利安娜。“之前有一家精神病院来探望过她，还免去了所有的治疗费用，她可以在那里进行治疗。”
“免费？”杰森愣了愣。“这可不便宜，免费？”
“对，我和孤儿院的老师去看过了，那里条件不错。奥利安娜的症状不是很厉害，稳定住的话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你说的不是郊外那个……”
“阿卡姆疯人院？怎么可能。”迪克捶了他一下。“要是有人要把她送到那里去我就带着她连夜逃跑了。”
“可是哥谭还有哪个精神病院……”
他停下来了。
“杰森？”
“……我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了。”
迪克歪歪脑袋。“你爸爸？”他问。
“他不是我爸。”
“养父也是你爸。”迪克拉着他继续往前走。“我当然知道，那所精神病院是韦恩集团赞助的，你又不像那种会向他求助的类型，我估计是他自己联系了精神病院安排她住进去的。”
“不，迪基，你不懂，这意味着他想告诉我我被监视了，他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总是这么去想他可不好，你可以认为他是关心你才这么做。”迪克收起了笑容，语调变得严肃起来。“他把奥利安娜当成你的朋友去帮助她，我敢说他绝对知道你去找她的那件事，还有我们的事情。”
“这不可能。”杰森十分果断的说。“我什么都没对他说过。”
“还有以撒的爸爸，我查了一下他在的那所海洋运输公司也是韦恩集团名下的。”
“……哦，该死。”杰森呻吟了一声。“这下我欠他两个人情了。”
“你回去和他好好聊聊比较好，杰。”迪克捏着他的脸颊又笑了起来。“孩子们多少都有心理问题，现在轮到你面对现实了。”
杰森瘪着嘴看着他的男朋友。
“你站哪边？”他问。“我这边还是老头子那边。”
“你说的好像你要和他打起来一样。”
“差不多，我觉得总有一天我要和他打个你死我活。”
“听着，杰，如果不是你现在还没成年，我就直接上门服务了。说实话我觉得你们两个人都很关心对方，但就是都不愿说出来。”
“你听谁说的？”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他真的是一位极富智慧的老人家呢，泡的茶也好喝，小饼干更是绝赞。”
杰森一瞬间明白了这一切背后的隐藏人物到底是谁——阿尔弗雷德，不服不行，在他眼里他们都好像才到穿尿布年纪的小宝宝。
“杰森？”
“好吧。”他重重叹口气，眼神视死如归。“看来不谈不行了。”
“这就对啦！”
“不过等等，什么叫‘如果不是你现在还没成年，我就直接上门服务了’？”
迪克的笑容僵了一秒。
“因为我是老师所以不应该和未成年人谈恋爱。”他小声嘀咕。“阿尔弗雷德善意的告诫我绝对不能和你发生性关系，至少等到八月你过了生日之后。”
“……迪克。”
“啊？”
“你很期待和我上床吗？”
不得不说，被好看的情场高手红着脸恼羞成怒不疼不痒的打一顿，其实还是挺爽的。